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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我在學校裏反常的痛哭,讓老師擔心得特地找媽媽詳談了一回。

我之前也說過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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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我在學校裏反常的痛哭,讓老師擔心得特地找媽媽詳談了一回。

我之前也說過了,我是那種不輕易在人前掉淚的人。我很容易就會哭,但只限於在家裏對着媽媽哭。老師說,我在學校唸了四年書,她都沒見我哭過。就連我還在唸中一的那年,爸爸突然猝逝,我也沒在學校裏掉過一滴眼淚。

這次我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得那麼慘,的確很讓人震驚和摸不着頭腦。

我一向都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。前一秒我還在因為打botox而大哭,後一秒把針拔出來了我立即就破涕為笑;五分鐘前在街上我的淚還在啪啪地掉,五分鐘後甫踏進校門我便止住了淚...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。我非常清楚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哭、在什麼時候要收起眼淚,專心工作,所以在學校裏我總是笑嘻嘻的,就算我再難過,最多也只是默不作聲而已。

一直以來,別人都很少可以看出我藏在心裏的那份沉鬱。假如你不看我寫的東西,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其實並非一個樂觀的人。

只是,「調節情緒」的系統,在這次徹徹底底的失靈了。我來不及,又或者應該說,我實在是無法把自己的負面情緒藏在人後。我前所未有的傷心,雖談不上是絕望,可我明白我能夠為自己做的,真的是十分有限。突然出現在我生命中的炸彈,縱使暫時還不至於把我炸得體無完膚,卻狠狠地殺我一個措手不及。

因為我怕它會爆炸,然後我用了十七年時間,辛辛苦苦地建立的豐功偉蹟便會一點一滴地被炸成灰燼,將我重新變回「零」,更甚的是把我變成「負數」。

我無法再讓自己二十四小時都保持着理智,去分析什麼是我該做的、什麼是我不該做的。雖然說心理壓力會使我的病情惡化,不過「傷心」是我作為「人」所應該擁有的權利。畢竟,這是我頭一遍體會這樣的痛,痛得讓我毫無招架之力的,無法作出任何防衛措施,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心被撕裂,甚至呆在原地看着我的人生被撕成碎片卻無能為力。我需要的不是一堆即使你不說我都懂的「道理」,我只需要一個能夠理解我為何會如此「反常」的人。我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,只是事情才剛發生不久,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重新振作。

我不是鐵人。以前不是我堅強到連哭都不會,只是以往我沒那麼痛,我還有能力去忍、我還有本事去藏起自己的眼淚。

現在我顧不得別人會向我投來匪夷所思的目光,因為我快將連「自己」都顧不住了。所以這次我才會放任自己在人前崩潰,讓所有人看見我赤裸裸的、不為人所知的一面。

想不到我這「驚天地,泣鬼神」的舉動,竟然會把身邊的人嚇壞。抱歉。

其實,沒有人是真的能夠配得上「堅強」這個詞語的。我們之所以會硬撐着,是因為我們還要「活」,不能就這樣被黑暗吞噬。於是,我們都會奮力的把「軟弱」藏起來,就像我總是在媽媽上班的時候才哭,媽媽也總是在推着我的時候,確保我看不見她時才敢悄悄的哭。

我們都以為對方很堅強,但實際上我們都非常脆弱,我們都是一碰即碎的瓷器。只是,為了自己所愛的人、想要保護的人,我們會故意的為自己塗上一層「堅強」的油漆,讓自己能成為對方的依靠罷了。

我和媽媽一直都是這樣子的,哭着又笑着、堅強着又軟弱着,扶着彼此一步一步的走過每一個難關。

只是以前你看不見,所以你不知道,你以為我們都是無堅不摧的。軟弱是什麼?寫在了臉上的軟弱,證明我們都只不過是一個有有血有肉的普通人,我們不比別人強,卻也不比別人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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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追趕趕、尋尋覓覓,到頭來我才醒悟,用缺翼的姿態降落到人世間,原來是這麽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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